2016年2月2日星期二

男神 | 女生都想嫁給他,男生都想成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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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封瞭貴妃的元春回大觀園省親時曾對父母垂淚:"當日把我送到那樣一個見不得人的去處。"初看時年幼,但大約也能感覺到怨言裡那股"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颯颯寒意。套這句話來形容日本藝能界確實誇張矯情,但同樣風刀霜劍相逼的故事,也著實不少。哪怕是在日本的國民偶像的木村拓哉的身上。


如何形容木村拓哉呢?


有人說他集合瞭西風東漸後最受歡迎的歐式長相與典型的日本性格。工作時認真,連搞笑時都拼盡全力;私下裡自然率性,不愛正經八百的西服裝扮,無論在哪被拍到都是一身便裝。而身為妻子的工藤靜香則稱贊他,看人時專註的眼睛十分迷人,尤其是倦極時,默默忍耐時的眼神。


木村拓哉出道時十五歲。姑媽偷偷將英俊侄兒的照片寄到打造男明星的傑尼斯事務所,導致那個少年運動迷意外地接到事務所的錄取電話。第一通電話打來時,他幹脆的回絕瞭。可七八通電話之後,連他母親都生起好奇心。於是陰差陽錯地,他放下手中的棒球,走向鏡頭。


日本娛樂產業相當發達,造星自有一套通行已久,最節省資源又高效的標準流水線,以傑尼斯為例,他們從相貌姣好的十來歲少年中選拔出一批來,進行音樂、舞蹈等全方位的嚴苛培訓,待他們稍稍長成後,淘汰掉一批,將優勝者推向市場。但並非誰在一出道時便會撞見好運氣,但傑尼斯絕不慷慨,嘗試過後如果沒有市場緣,這些離明星一步之遙的少年們將會被無情拋棄。經過包裝走紅後的佼佼者也並非從此星途坦蕩,稍稍行差踏錯,例如違背公司意願或鬧出醜聞,隨時都會遭到事務所的"棄子"。



因為在日本娛樂市場上,幾乎所有的曝光資源都被五傢最大的明星經紀事務所一手捏著,遭到封殺的前從業者很難再出現於人前。例如與木村同團隊出道的森且行,因迷戀賽車執意退團惹怒事務所,在娛樂圈近十年的成績被一把抹掉。當年以"20世紀最後一個美少年"聞名亞洲的柏原崇,因為結婚事件與事務所不和,戲劇資源被立馬拿走,雪藏幾年後,從盛極一時的偶像劇一號陡然變成在各部劇裡東竄西竄的龍套班底。


但木村拓哉是一個異類,至少曾有許多人都這麼以為。


在他之前,沒有人的名字(木拓)被收進日文詞典。日本掌握著電視廣告資源的電通公司都專門來調查"木村拓哉"現象。他那麼拗口的名字一躍成為那個時代為新生兒命名的熱門之選。


在他紅極一時的九十年代,傳說所有日本女生都想嫁給他,所有的日本男生都想成為他。


但他的走紅並非隻是美少年的包裝而已,在頂級偶像之中,他的成績也相當漂亮。在高收視日劇前二十名的排行榜裡,他的《戀愛世紀》、《悠長假期》等經典劇集占據其中一半。並且,當他飾演檢察官時,原本冷門的相關專業報考人數陡增。當他扮演理發師時,無數少年效仿他,以成為那樣的人為人生目標。911事件之後,人們談起航空業便色變,但隻因為他扮演的駕駛員,航空專業立即又變成熱門。


當時,他的發型與穿戴隻要已經曝光,就立即成為席卷日本的流行新風尚。



在木村拓哉出現之前,日本人對男性的審美,是局限在高倉健、阿部寬等陽剛氣與粗線條裡的。自他走紅後,可陰柔可帥氣的少年之美變成全新的男性魅力標識。專為男人打理儀容的男性美容院能在男權意識濃重的日本落地生根,都是拜他的廣告催眠。


當年那隻代言女性唇膏的廣告裡,木村拓哉赤裸著古銅色的健壯上身躺在模特臂彎裡,半長發遮住一半俊秀眉眼,似醒還夢的模樣激得當月那隻唇膏就熱銷三百萬隻。


男色不僅可以被消費,還能有超越"快銷商品"的意義,在"偶像"新陳代謝極快的日本藝能界,原本是不可想象的奇跡。


彼時的木村,也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他極聰明清醒地覺察到自己的價值與被綁縛的狀況之間的矛盾,於是曾頂著壓力成立個人事務所,並且通過它策劃出版瞭一本在如今看來依然畫風大膽的寫真集——就是其中一張艷麗宮廷女裝照引起瞭王傢衛的註意,才邀請他出演《2046》——寫真集雖然空前成功,成為男性寫真中罕見的暢銷書,但這桀驁不馴的行為卻敲響瞭事務所的警鐘,很快,他的個人事務所來不及再有任何動作就莫名的無聲無息的消失瞭,就像一顆躊躇滿志的石子還未來得及敲擊水面就憑空消失在半空中,旁觀者隻是驚詫,誰都不知道原因。


他後來還是做瞭另一件更叛逆的事,在直播節目中,突然宣佈自己已經奉子成婚。事務所自然大怒,撤掉他新戲的所有宣傳,想冷眼看他如何從高臺摔下,被憤怒的人群撕扯,可木村拓哉不是"快消品",新戲收視率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創下新高。表面上終於咽下這口氣的事務所在背後是否也曾有所動作,無人知曉,但好在木村拓哉不再是青澀少年,被押寶的壓力與熱鬧逐漸卸下也好。


如果沒有這次SMAP鬧解散的事端,多年糾紛不會又被拉上臺面,健忘的人們也會忘瞭再一呼百應的巨星也不過是商業鏈條中的一顆棋一粒籌碼。一面是多年並肩作戰的兄弟團員要與經紀人集體出走,一面是捏著全部事業資源的事務所,曾抗爭過的木村拓哉不再叛逆,傳言中他是唯一一個留下來與事務所積極言和的。



風浪終會過去,爭權奪利的高層麓戰後輸傢遠走,可勝者怎可輕易放過,他們的電視節目在二十周年紀念版之後將要面臨改版,出走不成的四人被勒令"自肅",而落單的木村呢?唇亡齒寒。


正值黃金大叔期事業仍有可為的他們,在一頭撞向高墻後,會被引向哪裡,誰都不清楚。對於事務所來說,鳥盡弓可藏,對於粉絲來說,江海自會送來新浪。隻有他們自己,掂著前生後世,站在國民大神的空洞頭銜下,依舊惴惴不安如少年時。


前幾年,木村拓哉的長女木村心美的照片流出,肖似父母的樣貌十分清秀可愛,有傳言幾傢事務所都積極在爭取這位少女的經紀合約。木村對此緘口不言。

曾有記者問他,為什麼鐘愛沖浪運動?


他說:"一有事我就會到大海裡去。主演瞭什麼、上瞭什麼雜志的封面、被八卦周刊拍到什麼私生活照片,無論有什麼煩惱,一到海裡被海浪包圍就什麼都不是瞭,我就隻是一個在海裡的人,這對我意義重大。"


當一個少年不以攀附取巧來成就自己夢想時,卻必須得拿出雞蛋撞向高墻的悲壯姿態,一定是這堵墻除瞭問題,哪怕它看上去再華麗巍峨、美輪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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