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2日星期六

《老炮兒》全解讀,導演這麼拍“年度最佳”




看《老炮兒》燃瞭,這部電影也成瞭許多人的年度最佳。電影耐人尋味,值得反復咀嚼。六爺,有血、有肉、有情懷。


聽管虎導演聊聊《老炮兒》!這是萬達院線聯手影視工業網的特別公開課,管虎導演和鸚鵡史航老師兩位聊的特別實在,談到瞭很多電影處理上的問題以及技法,為瞭方便閱讀,內容上做瞭順序的調動,最原汁原味的老炮精神都在這裡。


關於《老炮兒》的出發點


其實《老炮兒》不僅僅是北京的事兒,全國各地各城市都有這樣的事兒,中國這30年急速發展,可能在歐洲一百年都沒這麼快,大傢在時代當中拼搏,發展的快速可能會撞倒很多人,忘掉很多事兒,包括六爺這種人。有人跟上瞭,但是六爺不行,他是前時代的人,他覺得尊嚴勁沒瞭不行,他就有他的規矩,這種東西我覺得是中國男人身上應該有的。去年昆明火車站,七八個人拿著個小刀亂砍,那麼多男人都躲在餐館裡,我覺得這個事兒怎麼都說不過去。也是想有意的提個醒。在戰國的時候,兩個兄弟之間說我有事需要借你腦袋用一下,對方是二話不說就會給你的,這是男人之間的那種友誼、擔當、血性,我覺得這些東西在一路走一路丟,我都覺得自己變成20年前最討厭那類人瞭。我覺得電影是可以圓這個的。並且事到一定高點,後浪一定打前浪,時代的變化肯定是阻止不瞭的,我們做電影的人有一點點話語權,多多少少有點兒小責任,也應該把好東西給留下來。


中國電影有一個很好的傳統,就是塑造人物,電影史上有很多電影人物:祥林嫂、富貴、李慧泉....,故事對於電影不是最重要的,人物是第一位的,這兩年電影可以賣到10億20億,但是基本沒有什麼電影人物出現瞭,我覺得電影人有這個使命。還有既然更想接近電影本體,更電影化,我覺得還是著重功夫去塑造人物,多少年以後,中國電影史能留下這麼一個人物,我覺得這個是功德,我個人是有這個小野心的。


《老炮兒》的劇作處理


這個電影的劇作當時對我來說是挺難的事兒,我也傳遞一個經驗,就是劇作不能哥兒幾個坐那去聊,來來去去的改就亂套瞭。我做《老炮兒》的時候是讓它非理智的、從心裡頭流出來再說,先把事做瞭,然後再把相對理性的成分加進來。這個電影畢竟是一個群像,所以神不能散,事兒可以由著性子先散著來,最後得加以歸攏,理性的成分上去以後,這個事兒就對瞭,然後我再給朋友們看看,這個時候我就心裡有譜瞭,他們說什麼我都能進行判斷。


《老炮兒》裡面寫瞭一種精神,無論是上下兩代的傳承,還是其他什麼,那種精神就是老炮兒。其實我聽過美國麥基的課,但是我覺得不對,少人味。包括歐美的經驗元素類型片,所有必須的前提設置他都告訴你,但我依然覺得不對,因為很多劇作看上去覺得還不錯,但是老覺得少點兒什麼,因為它沒有情感的堆積,牽扯的東西太多以後,它會影響你內心,從而出來的全是理智一二三這樣的。而且我對類型片相對比較排斥,我覺得中國得有自己的類型片,我們要做成瞭應該把它推展到國外去,他們聽我們的,而不是我們聽他的,這個是我對類型的看法。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鄧小平都說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他們憑什麼就是對的?


在電影裡一定要有一個對決,不然就不好看。作為作者業一定得站在一個立場上,所以我是崇尚和敬仰六爺的,這樣的情況下對決是不違背我自己內心的。首先我讓故事盡量外化、動作化,要不然電影不好看,純作者電影我個人也受不瞭,然後在這個對決之後我不知足,我覺得世道輪回,江湖的次序一直在更改,除瞭對決,它一定有一種傳承,可能電影裡隻能有短短幾個鏡頭,大致表達精神上的一種領悟,我還是希望能給出一點點,因為畢竟一個江湖終歸會過去,新時代會到來,會傳承一些好的東西留下來,即便站在六爺的角度上也是希望能留下一點。我父親演那個二爺,他那個形象特別像一個50年代的老混混,也是跟別人較勁的那種,然後他老瞭輪到六爺這一輩,電影裡有一個叫彈球小夥子,他也是胡同裡的下一代,我覺得需要這麼一個人物跑前跑後的。所以,吳亦凡他對六爺的敬仰,甚至是神交一樣的感覺,還有李易峰作為一個孩子替他爸擋這一拳,我覺得特別可以理解。

為什麼用馮小剛和吳亦凡、李易峰?


小剛導演把我的電影表演觀提高瞭,因為我不相信這個電影可以找一個職業演員用他系統訓練的職業的方法去塑造出這個人物,這個角色要求演員必須得是這個人,所以我們就想到瞭小剛導演,小剛導演接到戲的時候也戰戰兢兢,剛開始他也不知道怎麼去承擔一個男主角。用他的話說,"是跟這個人物有緣分,突然找著瞭。"用我的話說,是跟演沒什麼關系,真的就是這樣的。其實在金馬獎的時候,在現場呼聲最高的不是小剛導演,我們去金馬基本上就是玩兒的心態,當知道小剛導演拿獎的時候,其實比我自己得獎還高興。因為我一直想感謝他,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感謝他,我覺得金馬獎替我說瞭這個話。

六爺他實際上在他那個一畝三分地是個人物,他一出那個范圍,就不行瞭。新北京,新江湖,不是他過去的那些事,所以場景上、人物上的構置就特別小心。六爺從出瞭這條胡同以後,他就開始比較惶恐瞭,有陌生感,然後很多東西他可能適應不瞭,從人物到場景設置在當時是挺小心的,所以我覺得六爺跟他自己這條胡同和歷史勾連,再加上未來的事兒,這是兩碼事兒,這一定得給他做好瞭。其實這個片子在表演上我遇到瞭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我需要六爺心臟崩裂之前的那個狀態,這個狀態是演不出來的。還是老話就一個方法,剛導他也知道我要說什麼,隻有精疲力盡才有可能,剛導就跑瞭50多條,從跑不動開始,我知道這條就一定能用瞭,所以真的非常感謝小剛導演!


首先這個電影是上下兩代人、兩個江湖次序的對沖,還有互相踐踏,然後還有傳承這麼一個故事。我個人是不拒絕商業的,現在國內的年輕演員也非常難選,而吳亦凡和李易峰的號召力對我是很好奇的一件事情,我之前其實不是特別瞭解他們,但是他們既然那麼成功,肯定必有過人之處,其實我還是挺幸運的,有機會非常安靜的情況下和他們坐下來好好交流,經過長時間不停的打交道,把他們把身上偶像外衣剝除以後,他們是非常上進、渴望改變的年輕人,而且他們是很有才華的。這樣他渴望改變的前提下,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我就慢慢喜歡上他們瞭,這樣就把商業的東西全都忘卻瞭。其實他們的吸引力對電影是有幫助的,要不然這個電影僅僅在北方放放就完瞭,我不是可惜票房,可惜的是沒有更多的人進電影院。所以其實他們是幫瞭電影的忙。這幾次南方的路演,很多粉絲都是沖著他們的偶像去的,但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看瞭電影,出來以後變成影迷瞭,我認為是件好事。並且這兩個演員也是因為戲是有變化的,我覺得特別有趣。

很多人會提到語言,其實語言不是個問題,我跟易峰說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讓北京話給你造成負擔,北京男孩現在很少在胡同裡說胡同話的,所以你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有一些人,他說你不像北京人,那是因為他知道你是四川人。然後我們也請瞭語言老師,他也調整的很辛苦,但是要求他講出純粹的北京胡同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第一件事兒要求整體人物關系,我不能把一個語言負擔,加在一個20幾歲男孩身上,並且這個對於電影沒有那麼重要。


關於電影的結尾處理


電影的結尾我一直在摁住,摁住的力量更長久,一定要摁住讓觀眾疏解不出來。這個電影畢竟是現實主義題材,鋪陳瞭很長時間的現實主義人物關系,因為走到瞭精神這一塊,不可避免的要往浪漫主義上來說。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方法和過渡,隨著這個情緒就能轉,轉到那個方向去,這是我們遇到的一個選擇,我就是用這種方法,做成現在的這個樣子。電影結尾出現的鴕鳥這裡是一個重要的一筆,就是過渡的這一筆。別人老問我這個鴕鳥怎麼回事兒,我就特別不願意回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感受。其實我是覺得一個純粹的寫實主義電影結束,對於我是特別不知足的,我一定覺得裡面會有一點飛揚的成份,甚至有一點點魔幻感,這個東西更高級一些。六爺他畢竟是塵封在一個胡同的犄角旮旯裡面的時間太久瞭,鴕鳥是被人弄一個小籠子給人拘在四合院裡,其實渴望飛揚的東西是暗通的。另外鴕鳥這個事兒是真事,他不是假事兒。2013年看《法制進行時》就是說一個鴕鳥跑到瞭大街上,我覺的這是特別有意思的一個場景,其實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電影裡我就假設我弄明白瞭,弄成現在這樣。


在這個電影我最開始做的出發點,其實我是有意的把票房還有好多因素都擱到外面去,盡量單純的奔著人物出發,但是到現在為止,不能不想這個事兒瞭,所有的事情已經全部都撲過來瞭,能不給老板賠錢是我最大的心願。而且這個電影,其實我自己來說最好的快感在於電影結束以後或者是第二天,它有一個餘味讓你去念叨,所以我還是希望它有一個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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